Page 114 - 中国书画夜场

2529 齊白石 1864-1957 富貴家風

齊白石與楊秀珍

「楊秀珍是齊白石先生的第一個弟子。她在白石眾多弟 抗日戰爭爆發
子中創造了許多第一：追隨齊白石學畫近20載，是第一個弟 後，學校關閉，靳先
子；是齊門弟子中唯一的百歲老人；在眾弟子中她受苦受難 生被解聘，為了照顧
最多；畫藝精到，齊白石贊揚她為「齊門第一」。她還是老 楊秀珍夫婦的生活，
舍夫人胡絜青拜齊白石為師的介紹人。 齊老特請北京榮寶齋
予以關照，並定下潤
楊秀珍原名牛嶺先，1909年生於山東青州，自幼喜歡繪
格。還先後四次幫助 齊白石女弟子 上款人楊秀珍
畫。1934年，她隨夫君到北平定居，不久，便以優異成績考
她舉辦畫展，每次畫展都要從中挑選部分精品題詞，且親自
取徐悲鴻任校長的北平國立藝專國畫系。在上第一堂課時，
到場。這使楊秀珍名譟一時，也走出了困境。楊秀珍不忘國
她發現老師竟是時年71歲的著名書畫家齊白石。齊老將自己
恥，每每慷慨解囊，支援抗日鬥爭。」
創作的《東坡觀硯圖》掛在黑板上，讓學生臨摹。他坐在一
邊喝茶。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齊老開始巡視。當時，全班半 —節選自駱士正《齊白石的女弟子—楊秀珍》
數女生均未動筆，顯得愁眉苦臉。當齊老走近楊秀珍時，發
現《東坡觀硯圖》已經仿出，且形象逼真。齊老十分驚喜，
遂在楊秀珍的習作上題詞道：「秀珍女弟筆機暢雅，何異男
蜜蜂的畫法和「富貴家風」的題詞
兒，自古以來書畫一道閨秀無能人，今後當勝於昔也。」此
後，每次上課，齊老都對楊秀珍特別關注，並多次在她的畫
上題字。白石先生題楊秀珍《群魚圖》曰：「學余畫魚能活
潑者，唯有秀珍女弟子。」，並題《梅花圖》曰：「生鐵鑄 「蜜蜂的畫法在我們三年課堂上是沒學到的。因為現
枝，丹砂點瓣，秀珍女弟學吳缶廬，神似矣，得之者，宜珍 在要開畫展，也就在花卉上畫了些。畫的方法是，蜜蜂的翅
重。」 子用極細的筆畫翅紋，畫完後像蒼蠅，惹人生厭，但別無辦

法，也就這樣了。齊師一看，說，這不對，蜜蜂很小，這樣
1937年春，學生們要畢業了，齊白石對校方說：「我要
畫翅紋，怎麼細也是粗的，不行，古人畫蜜蜂者多不成功，
收楊秀珍為入室弟子，給予再培養。」校方表示同意，並在
我也失敗過多次，在由工筆走向寫意中，突然發現這個方
第一時間通知了楊秀珍。不日，楊秀珍和其丈夫國學大師靳
法。你看：畫了蜜蜂的身體後，用清水在蜂身前部兩旁輕輕
極蒼略備薄禮，趕到齊家。楊秀珍要行跪拜禮，齊老說：
點了一下，各洇濕成小小的半圓，然後再用筆尖在蜂身兩方
「不興磕頭了，就鞠躬吧。」楊秀珍深深鞠了三個躬。從
各翅根處輕輕點上點墨，看得很清楚，那墨很快就順著洇濕
此，她就成了齊門第一個入室弟子。那時她供職的女師大附
的半圓散開了，根部重，越遠越淡，形成了半圓的翅形，淡
中，距離齊老居住地極近，在這條路上她來來回回，風風雨
得很透明，動得很有聲。最後用橙黃在蜂身上一點，用指一
雨20年，深得齊門真傳。
按，蜂身上帶著花粉的形象突出來了。這樣一個飛行中的蜜
有一天，徐悲鴻先生到齊老家做客，看到楊秀珍墨跡未
蜂，在紙上顯出來了……並高興地用小篆題上「富貴家風」
乾的《蝦流圖》《枇杷圖》，當即拍案叫絕，並揮毫潑墨寫
四字。」
下「丹青可名世，齊老有傳人」，並鈐印送給楊秀珍。
—節選自楊秀珍《恩師齊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