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9 - 万物静观皆自得—溥心畬的诗画翰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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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事。得力于家藏熏陶，恭王府旧藏陆机《平复 北，一定是小瞧了他。动了笔就是信手拈来，该南就南，
帖》、唐摹王羲之《游目帖》、怀素《苦筍帖》、米芾书 该北就北，不在意也不屑于认宗归派。你说提着刀的黄忠
札卷、吴说游丝书等等均为溥心畬习书之师。具体来说， 该算南还是算北？穿着时装的女郎又该算作哪一派？溥心
溥书有唐碑柳公权、裴休的基础，有成亲王的家传影响， 畬当然识得董其昌，也知道有个南北宗，不过我想这于他
亦受僧友永光的习染。用力临写过王升草书《千字文》和 也只是个称呼，无论南北东西，都是千百年来留下来的东
孙过庭《书谱》，米赵帖临写几可乱真，中年以后好作成 西，干嘛非要论个好坏高低，只要流露心迹，拿来一用就
王欧体。写字腕力极强，喜用小狼毫，运笔灵活挺拔，亦 好，这才是真的。再说，溥心畬向不愿以画家自居，你我
不失圆转。启功评价溥心畬书法的功力要深过绘画，说他 还非要拿他的画归归宗派，怕是要气乐了与古人做朋友的
“画的成就天分多，书的成就人力多”。 旧王孙。
诗文。溥心畬身份“亲贵”，自幼接受正统皇族教 王朝兴替为历史大势，溥心畬赶上了这场大戏的最
育，祖、父都有深厚的文学成就，传统的底子甚好。少年 后一折。在他之后，王侯不见于史册，再无如此大起大
时在戒台寺避祸读书，与湖南僧人永光订交，诗文书法受 落、跌宕起伏的人生。溥心畬身至这段历史的句点，回
其影响很深。平生好六朝体到王孟体的诗风，亦好庾信体 望人去人来，却显得如此从容。王侯不再的溥心畬也思
的骈文，周弃子曾以“假唐诗”语相评。因生平坎坷，作 故时月，也想旧时事，但他不当任何人的官，也不出哪
诗难能花团锦簇，诗风整体萧瑟，一旦涉及人事，又自有 一方的仕，远远的躲开执拗，着意他的生活，经营他的
真情流出，是为好诗，不在“假唐诗”之列。词作不像诗 方寸天地。多少年后，寒玉堂里的人渐成剪影，却仍有
作一般萧瑟，多在不知不觉中带出华贵的气质，完全是 一片晴光。
“旧王孙”的口吻。论者评其“小令有唐、五代之风，中
调也在宋二晏之间，拿清代来说，也在纳兰性德和蒋鹿潭 文/张博
之间”。
溥心畬的艺承概括如上，大约不离“尚友古人”四
字。
于此，我是有些微末想法的。我们谈论一位艺术家
习惯于研究他的风格，进而对这种风格进行分期，再而就
不同时期的风格追宗溯源，然后把写字画画的人分门别
类，贴上某某宗、某某派的标签。梳理溥心畬的艺术当然
也需要如此步骤，要吃透他确也需要如此的功夫。不过我
是不喜欢把旧王孙的东西归宗归派的，讨论他的画是南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