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41 - 中国书画夜场

繭紙。猶恐秋英易槁，華色不常，壽以丹青，傳之好事，長宵展對，斷
無寒具之油雅，故搜尋定續夢華之錄。繪者豐城王夢白，藏者綴玉軒主
人梅畹華，記之者猗栘先生也。
此記對梅芝二人極盡溢美之詞，並詳記了這段藝壇雅事和梅芝姻緣。

再後有陳師曾繪梅花、齊白石繪盆菊。齊白石題曰：

一日，正為人作大幅，忽見此冊中有姚公茫父畫，多古趣，近代人
所不為者，令人於小紙上不能下筆矣。

白石老人一生罕作小幀，此幅尤顯難得。據資料所見，白石老人接
到此冊的繪制任務後，先畫了一幀蟋蟀圖，後因故裁去，又補作了此幅
盆菊。
2009年，在上海的某場拍賣上出現了齊白石一幀《蟋蟀圖》，其上有
兩段題款：

1.生年不畫小筆，此冊小幸，畹華能知。辛酉三月，齊璜。

2.一日正作大幅畫，忽聞扣門，乃吾家如山兄攜梅郎此冊索畫，余
見姚茫父畫菊有舊法，卻未敢下筆，此強為之也，白石又記。
兩段題款清楚的交代了齊如山倩梅蘭芳之托攜此冊頁求畫的情境。
齊白石畫竟《蟋蟀圖》還作了對題，也就是這幀對題，讓白石老人覺得不
妥，怕人誤會，才裁去復作了《盆菊圖》，而裁掉之《蟋蟀圖》給了齊如
山。這在其邊跋中有明確說明：

余所記蟲之大略，一時之興錄。昨日為友人畫蟲之記錄，後似不
宜，鞏同儕諸君以為余罵人，遂於冊子上取下此一葉，另畫一紙與畹華
可也。此一葉與家如山兄哂收得之矣，不置諸同儕冊子之後，與同儕無
關也。白石又記。

此冊參與者皆為梅氏交遊的核心圈。齊白石1917年受名賢樊樊山之邀
赴京，7月在琉璃廠南紙鋪掛出潤格，結識易實甫、凌植支、汪藹士、王
夢白、陳年、姚華等畫家，以及羅癭公、羅敷庵昆仲。1920年又結識徐悲
鴻、賀履之、梅蘭芳等。羅癭公為康有為弟子，好觀劇，擅韻律，喜與伶
人交。羅癭公平生著述極富，其《菊部叢譚》，共寫梨園掌故逸事七十一
則。自程長庚、譚鑫培直至梅蘭芳、程硯秋等記錄皆詳，足可為研究京劇
發展史的重要資料。王夢白為梅蘭芳的第一位繪畫老師，後來經過王夢白
引薦，結識了諸多北京繪畫圈名家。
齊白石與梅蘭芳的最初相識是在1920年秋天，齊自石經好友齊如山引
薦去拜訪梅蘭芳，梅蘭芳在自己家的「綴玉軒」里接待了齊白石等人，梅
蘭芳為齊白石鋪紙研墨請畫草蟲，隨後梅蘭芳又即興為眾人唱了一段《貴
有一次，我到一個大官家去應酬，滿座都是闊人，他們看我衣服
妃醉酒》。齊白石在《白石老人自述》中曾經描寫過他和梅蘭芳初次見面
穿得平常，又無熟友周旋，誰都不來理睬。我窘了半天，自悔不該貿
的情景：
然而來，討此沒趣。想不到蘭芳來了，對我很恭敬地寒暄了一陣，座
民國九年，我五十八歲。我跟梅蘭芳認識就在那一年的下半年。
客大為驚訝，才有人來和我敷衍，我的面子，總算圓了回來。事後，
記得是在九月初的一天，齊如山來約我同去的。蘭芳性情溫和，禮貌
我很經意地畫了一幅《雪中送炭圖》送給蘭芳，題了一詩，有句說：
周到，可以說是恂恂儒雅。那時他住在前門外北蘆草園，他書齋名
「而今淪落長安市，幸有梅郎識姓名。」勢利場中的炎涼世態，是既
「綴玉軒」，佈置得很講究。……當天蘭芳叫我畫草蟲給他看，親自
可笑又可恨的。
給我磨墨理紙，畫完了，他唱了一段貴妃醉酒，非常動聽。
可見梅齊緣分情誼甚篤。梅蘭芳在1924年拜齊白石為師學畫，其畫
齊白石回憶錄中還有這樣一段：
風清麗秀雅、神形兼備，有深厚的藝術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