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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9 齊白石、陳師曾、羅癭公、姚華、王雲 贄菊圖冊

紅箋貴若繭紙 瓦盎珍同官窯

—齊白石等繪《贄菊圖冊》簡析

此冊是梅蘭芳與福芝芳二人姻緣初起的證見，意義非凡。他們芝蘭同氣，情感歷程廣為流傳。二人相識
於1920年的一次堂會，當時，梅蘭芳前演《思凡》，後演《武家坡》，中間的一齣戲便是福芝芳參演的《戰蒲
關》。梅蘭芳對眼前這個只有15歲的小姑娘頗有好感，覺得她人長得很大氣，足可以用《水滸》中宋江見玄女時
描寫的「天然妙目，正大仙容」來形容，又見她「為人直爽，待人接物有禮節，在舞台上兢兢業業」。梅對福可
謂一見傾心，後在都門名士羅癭公的雅宴中被組CP，有人戲言，梅、福二人才貌相當，可以匹配。正如羅癭公在
《贄菊圖記》中所言：「明波善睞，娉娉十六之年；光澤照人，藉藉無雙之譽。當芝英茁秀之日，正梅腔絕盛之
時。」二人自此情愫互生，情真意篤，終於在1921年冬結成良姻。

此冊面板有羅癭公題簽：「贄菊圖。綴玉軒藏。」並有文物店及「退文」簽。冊首有福芝芳拜帖一封，
文曰：
梅先生大人刻安，日前好日子實再短禮，昨日才聞說，好不過意。今無以為敬，特敬上粗菊弍十盆，作
為補祝，千萬賞收，不成敬意。此請閤府大安。晚福芝芳。

由此可知，福芝芳錯過了梅蘭芳的生日，後送上盆菊二十，以作補祝。可以想見梅蘭芳受用非常，與至交好
友分享，不無炫耀之意，文人雅士為記此一段佳話，付諸文字筆墨，而成就此本冊頁。可以說這幀拜帖既是此冊
的緣起，亦是蘭芝因緣的奠基。羅癭公《贄菊圖記》中對此記述頗詳：

庚申九月，主人生朝，呼梅花為喜神，遣芍藥為近侍，本芝蘭之同氣，藉叢菊以將誠。主人再拜登受，
喜動顏色，榮逾九錫之加，寵甚八琅之侑。瓦盎十器，珍同柴氏官窯；紅箋一方，貴若蘭亭繭紙。猶恐秋英
易槁，華色不常，壽以丹青，傳之好事。

是冊首開繪靈芝兩柄，意指福芝芳；次繪蘭蕙一枝，代表梅蘭芳；兩幀有羅癭公對題《芝頌》《蘭頌》。
《芝頌》題曰：
植根蘭錡，擢頴清門。是曹善才弟子，豈鄭妥娘女孫。繄玄芝兮秀絕，與梅兄兮周旋。

盛贊福芝芳姿容的秀絕及二人的纏綿。《蘭頌》題曰：

蘭稱王者，芝當為相比李波之小妹，非馬融之絳帳。
「李波小妹」典出《李波小妹歌》，是北朝民歌，主旨「巾幗不讓鬚眉」。而「馬融之絳帳」典出《東觀漢
記》，後以此典指師長設教授徒，傳授學業。這亦是羅癭公對福芝芳的贊美，意指福芝芳應與梅蘭芳相頡頏，而
非作其學生晚輩。第三幀繪此冊因緣所自之菊三枝，亦有羅癭公對題《菊頌》：

粲金英兮若神，與玉霜兮儷潔。羌何時兮會合，荃胡為兮不察。

另有齊白石邊跋：

聞此一頁乃王君夢白畫，鈎墨填色皆古趣，若假作鄒小山畫者，懸諸廠肆或者可賣現銀百圓，人世之所
好者，大都如是。辛酉三月廿八日，白石老人題記，時與王君同居京華。
從冊中信息可知，此冊就是緣起於庚申（1920）九月梅蘭芳生辰之賀，繪成於辛酉（1921）三月，此一階段
正是梅福二人濃情蜜意之時。

其後有姚茫父繪菊一枝，再後為羅癭公《贄菊圖記》：

長安麗質本獨鍾於男兒，菊部人才竟篤生夫女子。則有從龍舊族，行馬高門，蘊秀中閨，含靈稺齒，
遭逢更革，陵谷變遷。寒天翠袖，誰憐空谷佳人；西市紫釵，尚識霍王小女。於是教歌甫就，便上紅瑜，轉
吭引聲，已驚絳樹。明波善睞，娉娉十六之年；光澤照人，藉藉無雙之譽。當芝英茁秀之日，正梅腔絕盛之
時。極於海嶠，爭揣色而摹聲；等在京華，合造門而受法。猗栘先生，廣大教主，風雅總持，為通二地之
郵，各極一時之選。庚申九月，主人生朝，呼梅花為喜神，遣芍藥為近侍，本芝蘭之同氣，藉叢菊以將誠。
主人再拜登受，喜動顏色，榮逾九錫之加，寵甚八琅之侑。瓦盎十器，珍同柴氏官窯；紅箋一方，貴若蘭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