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45 - 中国古代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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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伯年作《风尘三侠》
文/张安治
《风尘三侠》的故事出自唐代张说著《虬髯客 结识、订约会之后，已骑上黑驴，回身拱手，珍重告别。而现
传》。大意是隋炀帝时，李靖往见当时掌握大权但骄纵 在我们介绍的这一幅虽无款但有徐悲鸿先生的题记，可能是任
腐朽的越国公杨素，谈天下大事未被采纳。辞出时在杨 伯年较早的作品。内容是写初遇；画面右下方最近处的虬客，
素身旁执红拂的一位女侍赶来问李靖的寓所；晚间此女 昂首踌躇，旁若无人，左臂前伸，手指翘起，好象正在凝想什
改作男装来旅舍愿委身李靖，二人连夜逃出京师。到山 么，筹划什么。在树后刷马的李靖，已注意到这位不下平凡的
西灵石的客店时，红拂正散发梳头，李靖在门外刷马， 来容，在室内对镜梳妆的红拂女， 也同时在留意着来人。任
忽来一骑驴的虬髯客，气宇豪壮，入店后径坐桌旁凝视 伯年不去描给三人见面后的戏刷性场面，却着力刻划见面前的
红拂女梳妆。李靖未免有些生气，红拂女示意他不要发 一瞬间；使读画者可以发挥想象，自己去玩味以后将展开的情
作，亲自起立和虬髯客答话；因二人都姓张，即以兄妹 节，更借这将见未见时各人的心理状态来更明确地表现主题。
相称，并与李靖约会在太原同见李世民。两次见面以 通过沉思表现虬髯客的胸怀大志，通过细心的警惕表现李靖、
后，虬髯客认为李世民将来必为中原之主，就把自己的 红拂女带有叛逆性的私奔，岂不较其他场面更耐人寻味？
家产全部赠送李靖夫妇，助李世民成其大业。…… 在构图上用一株树隔在他们三人之间，起一些捉迷藏的作
这一传奇性故事表面虽是赞美红拂女的机智识人和 用。浓密的树叶遮掩了屋顶和室内其他陈设，以突出这三位人
虬髯客的豪迈慷慨；实际歌颂了李世民为开国的“英 物；而密叶之上，又露出矗立的老干和龙爪似的枯枝，和这些
主”和唐皇朝是“应运而兴”。而任伯年不下止一次 具有倔强造反性格的神秘人物相呼应，巧妙地运用了藏与露、
地画此题材，构思、构图都颇为认真，毫不雷同，很可 衬托与比喻的手法。人物形象集中在刻划他们不同的心理状
能想借红拂女的敢于背叛腐朽的统治者和热衷于创业的 态；衣纹和树干的画法用劲健而多屈折的铁线描，树叶大片双
民间英雄虬髯客来浇自己的块垒，发抒自己对辱国丧权 钩，有装饰风，并利用墨染，适当加强空间感和体积感，大体
的清皇朝的憎恶情感。因为在他的历史故事画中，还多 继承了陈老莲和任熊的技法风格，是一幅很值得注意研究的作
次画过坚持十九年不投降的《苏武牧羊》，画过歌颂 品。
自我牺牲，宣扬武备自强的《干、莫炼剑图》 ①和王 ① 故宫博物院藏
敦以铁如意敲击唾壶、唱曹操诗“老骥伏枥，志在千 ② 载解放前出版《教育部全国美术展览会特刊古部目录》
里……”的《壮心不已图》②。如果再联系任伯年所处
的时代和他少年时曾参加过太平军作旗手等情况来看， ——原载《中国书画》1980年第3期第5-8页
这些画应该不是无所用心的随便取材。故宫博物院藏的
另一幅任作《风尘三侠图》，写虬髯客与李靖等在旅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