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4 - 览胜——现当代艺术夜场

巴的黑衣，共同勾画出一个性格张扬又敏感脆弱的青年形象。
他低首沉思，神情冷漠而坚毅，似乎对商业时代的规则不屑一
顾，而是将理想寄托在虚无之境，其左手所指的一簇亮光，在

背景中逐渐晕开，成为形状不规则的光斑和光圈，环绕在他的
周围。“灰的玫瑰”是一种不存在的物种，同时兼具了盛放与
凋零之意，代表着追寻理想的热情和在现实的无情，暗喻了当

代青年人在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左右摇摆。

此作在创作上不再遵循严格的写实性，人物头部的比例被刻意
放大，从而将视觉焦点集中在面部的细微表情上。躯体上运用
了一些率意的、自由的笔触，以迅疾而有明确的笔线堆叠出衣
埃贡·席勒《与灯笼草的自画像》 32.2×39.8cm 布面油画 1912 年作
维也纳利奥波德博物馆藏，奥地利 服褶皱，在光影流动中显现出一种雕塑般的坚硬质感。背景采

取了水墨晕染式的画法，在大片灰色和暖黄色的交错渗透中烘
托出人物的处境和思绪。此作在色彩上减少了以往的丰富性，
糊化，尽可能减少了叙事性内容，完全凭借人物的姿态和神情
更多地开始尝试单一色调中的微妙变化，使得同类色彩也能够
来传达内在情绪。对于毛焰而言，这些形形色色的友人肖像不 凭借厚度、层次和流动的笔触产生各种奇妙的视觉效果。与此

仅是生活中的悠闲随笔，也是他复杂纠结的内心镜像，其中折
同时，艺术家还逐渐剔除了画面中多余的叙事性元素，使肖像
射出的时当代都市人深刻而真实状态—这其中既有知识分子
回归图像本身。毛焰对删繁就简的兴趣，以及对单一色调的
群落在多元文化冲击中的困惑与不安，亦有面对困境时的坚韧
实验，启发了2000年以后的“托马斯肖像”系列，《灰的玫
与持守。毛焰将中国传统肖像画中“传神写照”的方式与深入
瑰—马余的青年时代》当之无愧地成为了一件具有承前启后
的精神性探讨结合起来，赋予作品复杂的情境和多重解读的含 重要意义的杰作，预示着毛焰的创作从古典写实主义走向表现
义，在技巧上则融合了西方古典绘画和表现主义艺术的语言，
性的精神探索领域。
为人物营造出一个介于现实与超现实之间的空间。

1996年创作的《灰的玫瑰— 马余的青年时代》是毛焰在

九十年代中期的肖像语言成熟期的作品，此作承袭了1993年
在《小山的肖像》和《伫立的青年》中的艺术实验，即“将纯
正的古典主义与二十世纪的新表现组接在自己的画面上”。毛
焰在画作中将古典绘画精彩绝伦的肖像技法和德国表现主义的

绘画技巧结合起来，既突破了传统的主题和结构，亦通过增
加一些表现性和写意性的笔触，更直接地渲染出人物的心理状
态。主角马余原为鲁羊小说中的一个虚构的人物，在毛焰的笔

下，他化作一位特立独行的青年男性，与同时期创作的《尖角
黑玫瑰》和《记忆或者舞蹈的黑色玫瑰》同样带有浓郁的象
征意味与隐喻色彩。画面中，马余正享受着属于自己的肆意年
华，他以一种极为放松的姿态站立，重心向左倾斜，一手背在

身后维持平衡，一手指向一团模糊的光影之中。人物造型准确
生动，瘦削的身材，锐利的面孔，挽起的长发，以及一身皱巴
毛焰《青年时代的面孔》61×50cm 布面油画 1997 年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