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1 - 中国书画夜场

美國很有名的兩大中國書畫藏家和行家：西海岸的曹仲
英（左），東海岸的王季遷（右）

白石老人生於「糠菜半年糧」的窮苦之家，認為白菜是菜中之王，
念念不忘「先人三代咬其根」，宣稱「菜根香處最相思」，故常以白菜諧
「清白」之音，他一生喜畫白菜，宛如田地裡剛出土，並以自己的作品畫
面能夠洋溢「蔬筍氣」為榮。《事事清且白》畫面上，白石老人以寫意水
墨畫兩棵大小、舒捲、深淺不同的白菜，乾淨、壯實，帶著泥土的芳香。
他用篆書筆法中鋒一轉鋒，準確地勾出白菜的輪廓，再蘸花青、藤黃等混
合色寫出菜葉，用小筆淡墨勾筋，使菜葉墨色豐富，層次分明。兩棵白菜
的方位佈置恰如其分，富有濃郁的田園之氣。柿子極受古人喜愛， 白石老
人對柿子也是情有獨鍾，柿子就是他手下最吉祥的寶貝，他還自稱為」柿
園先生「，他筆下的柿子皆有著豐富的寓意，例如《事事如意》、《事事
太平》等。因「柿」與「事」、「世」等字諧音，有吉祥的寓意。此作中
兩顆成熟的橘紅柿子，散落在地面上，一顆被壓在白菜下面。柿子以沒骨
法寫出，色彩的濃淡暈染柿子將中間凹陷、上下飽滿的特徵恰當地表現出
來，以重墨畫出柿瓣。整幅構圖飽滿，色彩熱烈，顯示出一種喜慶、樂觀
的情緒。
本幅畫作繪於1946年，白石老人篆書題畫名「事事清且白」，深富寓
意，一是借以自喻，他的一生為人處世都是清清白白的，二是告誡他人或
後人，無論處在什麼樣的環境中，遇到什麼樣的事，都要清白做人。借日
常生活所見之物的精彩描繪，陳述人生哲理，這就是白石老人繪畫的特殊
魅力。

白石老人常畫葡萄，葡萄籽多，因而寓意「多子多福」。藤條、墨
葉之間，晶瑩剔透，猶如一串串紫色的明珠，呈現出旺盛的生機，也營造
了畫面明朗樂觀的基調。《葡萄蜻蜓》畫面上，白石老人以墨筆畫出的巨
大葡萄葉，或濃或淡，從畫面右上，錯落地從上到下鋪展開來，佔據整幅
畫面的大半，蓬勃的葡萄葉間，龍蛇般穿插的是蜿蜒曲折的葡萄藤。藤葉
以書法入畫，如行草般縱橫揮寫，一任自然，墨瀋淋灕。數串成熟飽滿的
紫色葡萄，以沒骨法圈出，從葡萄藤蔓上直直垂下，筆致寫意卻又晶瑩如
生。畫面左上角，聊聊數筆畫出一隻蜻蜓，栩栩如生。這樣一幅畫面，
不僅展現出一幅極具詩意的自然美，更是白石老人時常憶想的星塘老屋葡
萄架下的情景。《葡萄蜻蜓》是白石老人十分滿意之作，即使他已85歲高
齡，作畫數十載，享譽海內外，依舊保持著一份謙遜平和之心，畫面題字
末尾處「未敢自稱」，留待他人去評判，足以令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