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41 - 大观—中国书画珍品之夜·近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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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90年代，吴冠中实现了他艺术生涯中最重要的突破，他拼尽了
全力，登上了巅峰。形式上走向抽象，精神上走向崇高是这个阶
段最主要的特征。但抽象本身并非吴冠中的目的，他只是不再拒
绝纯粹的抽象，他还是坚持一贯的态度，认为情感的“真”是最
重要的，是写意还是抽象并不重要，“这些只是表达感情的手法
方式而已，作为战士，十八般武器都是寻常功课。” 他在进行抽
象探索的同时，并未完全放弃旧的面貌，各种风格同时交错出现
在他90年代的创作当中，这一时期的作品大致可分为四种类型：
其一，对具象自然作高度概括处理的作品；其二，表现自然感受
的抽象作品；其三，探索抽象概念和情绪的作品；其四，没有叙
事性而完全独立、自律的纯粹抽象作品。此件作于1996年的《天
鹅》，即属第一类作品。
此件横幅，近9尺，写绿柳丝绦，三只天鹅于池塘中畅游，池水清
透，天鹅倒影如幻似真。我们可以从画面中明确的看出吴冠中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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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绘的物象，但他的关注点明显不是具象的天鹅。就像他画老虎
时的关注点其实是黄土高原千沟万壑的形态，画熊猫其实是想
表现“那群粗壮的黑块与肥肥的白块相拥抱与翻滚”一样，在这
件《天鹅》里，吴冠中的关心所在，是绿柳的墨线对于画面的调
节和分割，是大小的彩色点对画面活力的调动，更关注的是天鹅
身体浓淡不一的黑色块面与鹅颈优美的线条形成的视觉对比，
以及水中天鹅倒影与本体形成的有趣呼应。
所以，《天鹅》虽然与具象世界有经验上的联系，但显然吴冠中
更加注重抽象语言的表现性和张力，大大拓展了形式语言的领
域。而在情感上，则于恬淡清丽和强调唯美的基调上，更增添一
股静穆沉郁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