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72 - 艺林藻鉴—古代书画

再说佛画东瀛画风

两宋时期，宋日之间的贸易、文化交流，更加激增了对佛教
绘画的需求，一时间大量民间画师云集宁波，催生了众多佛画制
作的商业化手工作坊。罗汉图的创作，兴起于中晚唐，盛行于五
代、宋元，沿袭至明清时代，而两宋时期尤为鼎盛。流入日本的
罗汉图较多都是南宋时期的作品，它们正是通过以上这条宋日贸
易的海上丝绸之路，从以宁波为中心的中国江南地区辗转渡海而
来，在东瀛落地生根。
如今，中国国内的罗汉画迹寥寥无几，而与此相对的是，
日本却保存着不少宋元时期的珍品。流传在日本的罗汉图，除了
公开于各大美术馆、寺院的名作，还有一部分是被寺院或私人收
藏、不为世人所知的作品。日本被学术界公认为研究宋元佛画的
重要根据地。因此，在日本现存的罗汉画迹中，大致将其分为两
类：一类是南宋“宁波画派”，即宋高宗迁都临安以后，民间道
释画家便逐渐产生，在日本有“宁波画派”的说法，指的是输出
狩野一信的《五百罗汉图》
日本或者其他国家的输出画作，带有鲜艳的色彩以及戏剧化的表
现。一类是日本根据东渡的“宁波画派”的后世摹本。
南宋“宁波画派”，南宋期间，由于佛教的流行，使得佛教
绘画需求量增多，主要的有浙江宁波地区专以外销商业化为主的
宁波画派，并有作品流传在日本。周季常、林廷圭所绘的《五百
罗汉图》，金大受的《十六罗汉图》，陆信忠《十六罗汉图》
等，具有文人色彩或是僧人墨戏的不同面貌。
日本根据东渡的“宁波画派”的后世摹本：日本在不同时期
对南宋“宁波画派”的作品都有不同程度的学习与临摹，如幕府
末期的画师狩野一信的代表作品《五百罗汉图》、森琴石1888
年作《罗汉图》、大德寺龙光院藏松花堂昭乘（1584-1639）
《十六罗汉图》、美国沃尔特斯艺术博物馆藏 1851年《十六应
真像》。
南宋“宁波画派”，其功能性特征明显，在周季常、林廷
圭的《五百罗汉图》的题识文字上看，宁波画派的罗汉画多用于
水陆法会等宗教动。特点上用线较细，基本上保留了宋人罗汉画
古拙的绘画风貌，罗汉相貌特征描绘准确，或老或少、或胡貌梵
像、或汉化俊美，用笔流畅，色彩艳丽。画面背景中也有山水、
松竹、室内陈设、屏风、栏杆等造型，将罗汉置于人间生活场景
之中，偶尔以云雾、龙神来传达罗汉的神性。
日本后世摹本：以狩野一信的《五百罗汉图》的罗汉形象为 森琴石1888年作《罗汉图》、松花堂昭乘（1584-1639）
《十六罗汉图》
例，已不同程度上偏于日式风格，设色艳丽多敷色白粉与曙红，
这是其日式设色特点之一，山川树石，已经明显有日式似富士山
的风貌，人物形象上偏于日式“浮世绘”的特征，宽永三笔之一
的松花堂昭乘，也是一种沿袭唐代贯休的罗汉画风，他的风格更
似于南宋梁楷“简笔画”一路，线条用笔方折，人物勾勒概括简
洁。森琴石代表的是“日本版画”样式的罗汉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