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42 - 中国嘉德2022年秋拍 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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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夜场 20 CENTURY & CONTEMPORARY ART EVENING SALE

毛焰学东西比我想象的要慢，但比我想象的要有耐心。他花了四五
年时间，系统阅读诗歌，然后才开始动笔，写了四五年，才出版了
其中41首，他很赞赏十九世纪的几位诗人，比如狄金森和弗罗斯
特，在诗歌语言和意象上亲身去找源头，在没有源头的地方找源
头，在普普通通的地方找源头，他们不落蹊径。毛焰至今还保留着
很强的好奇心，他知道应该和谁为伍，也知道如何把传统转化为个
人价值。“但是，”他说：“和我画画一样，我不会模仿任何人，
我阅读的东西，成了化学反应。”

Lot1573在“意犹未尽——毛焰个展”展览现场

被简单分为具象、抽象、表现，意图保存情感的画家是不是也可以
分为两种？分别对应有意识的记忆与潜意识的记忆，没有人像毛焰
那样长久地、敏锐地倾听自我，从潜意识中汲取灵感。肖像都带有
一定的叙事性，目光与观众交流，但托马斯没有叙事性，他从不注
视观众，神光内敛，眼望上苍，贝亚特丽丝完全是但丁的创造，正 左：毛焰与托马斯
右：毛焰的工作室内摆放了不同时期创作的托马斯肖像
如杜尔西尼娅是堂吉诃德的创造一样，托马斯是毛焰的创造，可存
在于任何时期。
他在精神层面始终保持自己不受干扰的节奏，他说：“如果艺术家
凝视的含义不是象征，就是字面上的，请稍微离开点儿距离，再走 成功的定义在一种世俗层面，而忽视他自己作品的话，维护荣誉没
进，最好眼神涣散，或者眼睛眯起来，你先是会看到毛焰用光影明 有任何意义，这种价值判断是非常低级。”他对“趣味”一直保持
灭制造了一种会呼吸的空间感，虚实、开合、张弛、收发，一呼一 警惕。我的理解是，一种艺术形态一旦形成某种趣味，也就意味着
息，接着，就能看到神秘、立体、类似三维全息图像的幻境。毛焰 有了现成答案，那种陌生感就失去了。失去陌生感的艺术，那该多
非常喜欢诗歌，他花很多时间读诗，宽广到可以给专业诗人开书 么乏味，古代杰出的艺术家追求生拙，反对甜俗，也是此意。
目，深入到熟稔不同版本的优劣，去年他还出版了诗集。这种奇妙
的感受并非来自视幻技巧，而是来自无比复杂的灰色，女诗人辛波 “很多东西是才刚刚开
斯卡（Szymborska）对灰有独特的感受：“在灰色的天空下，一朵 始。”准备告辞时，毛焰看
更灰的云，被太阳镶上黑边。”很多人甚至认为大托马斯是单色绘 着自己的画，突然冒了一
画，仔细看，他的灰是由不同色相组成的无数梯阶的明度变化。博 句。这句话又引起了无限的
尔赫斯曾经形容过作家：“如果一个作家幸运的话，他能获得一种 遐想，时隔十三年，又见大
简练，但简练并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一种隐秘而谦逊的复杂性。” 托马斯，再过十三年呢？有
整体简洁，一气呵成，局部复杂，幽深精微，也不算什么，隐秘和 没有能够代表这个时代的持
谦逊更难做到。毛焰早年受德拉克罗瓦和席勒影响较多，后来则更 久的形式？有哪些算得上是
多转向蒙克。蒙克150周年诞辰，奥斯陆举办了史上规模最大的蒙 一种文明的元素而值得值得
克展，毛焰独自去，连看三天，这三天在展厅里，没遇见一个中国 留存？此刻一时难以骤然断
人。他有些感慨，中国有那么多热爱蒙克并深受其影响的画家，但 语，每个人判断亦各不相
愿意专程去看原作的却很少。毛焰说：“慢慢的努力，慢慢的去进 同。唯有真正地活着，保持
入，慢慢的投入，过一个时间以后，你才知道那个东西它的轻重， 感受力，会找到属于你的答 毛焰《托马斯肖像1号》2000年 布面油画
61×50 cm. 中国嘉德，当代艺术I，2015年5
它的感觉。” 案。 月17日，Lot1595 成交价：RMB 2,127,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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