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54 - 大观—中国书画珍品之夜 · 近现代

高山仰止 神游太虚

中国画发展至近代笔墨技法已经非常成熟，近代诸家写画山水 域特征，与山石草木固有的纹理结构规律及自然山川的无限生

要面临的一大挑战，即是如何在已经高度成熟的点、线、皴等传 机，技法程序的单纯化与艺术效果的丰富性和谐统一。傅抱石感
统技法的基础上开拓出新的路径，点破壁垒，萌芽新发。“线”在 悟于大自然内在的生命律动，以颇具离经叛道色彩的“散锋笔
传统国画中的民族性地位无可置疑，而在20世纪中国画家的创 法”——后人因其空诸依傍而名之曰“抱石皴”，表现了天风海
作中，他们对于“线”的挑战却屡见不鲜。比如齐白石的红花墨 涛般不可遏止的生命激情。
叶、黄宾虹以短线与点子替代长线所形成的浓厚风格、潘天寿指
掌并用的指画、张大千晚年瑰丽无双的泼彩，各家都在实验中找 20世纪60年代初，傅抱石的绘画创作达到了个人高峰。在1962年10
到了个人样式。这也在客观上将“线”在传统国画中的固有表现 月，傅抱石因臂疾携夫人罗时惠、长女傅益珊赴杭州休养。此幅

形式进一步生发，净化了真正意义上的笔墨传统，开启了现代画 《高山仰止》就作于傅抱石赴杭州前。
家的原创精神。

在诸多鼎革者之中，傅抱石对于传统的突破不可谓不大。他所独
创的 “抱石皴”以破笔散锋为笔法极致，通过运笔的顺逆、提
按、疾徐、轻重、顿挫等的丰富变化，充分发挥笔锋、笔腹、笔根
的表现力，因势利导，随势生发，“线条出自毫端者，细如游丝；
出自笔肚与笔根者，则有飞白与块状擦痕，或者疾涩粗率的线
形”，笔毫动旋运转之际，一管而尽方圆曲直、凸凹阴阳、粗细大

小、动静刚柔变化之能事，凌厉飞动，行气如虹，如水之就深，
如火之炎上，吞吐自如，气贯斗牛，笔墨所至，化为满纸云烟，但
见烟霭浮动，宇宙鸿蒙，天机诡谲，不可端倪。“散锋笔法”将传
统皴、擦、点、染等笔墨程序在一次性的单纯运笔中尽数展露完
成，同时又以其跳荡、灵动的笔法通过墨色浓淡、干湿、燥润的
微妙自然变化与笔墨块面结构的疏密、开阖、虚实的随性发挥，
1963 年傅抱石与郭沫若、潘天寿在杭州雅集赏画
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山水中光色变幻、空气湿润、烟岚蒸腾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