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32 - 大观—中国书画珍品之夜·近现代

《吉顺如意图》画幅8尺，写6只雄鸡，一丛淡菊将画面分为上下两 而似本幅般，于画面中独写数只雄鸡的“群像”，悉数公私所藏
个空间，雄鸡则按上一下五的组合置于两个空间之中，呈现出极 及市场中曾经出现过的可靠之作，除原藏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
佳的空间感和层次感。六只雄鸡或敛羽远望、或相互对视，体态 的一轴作于1921年的《七鸡图》以及现藏于上海市博物馆的一轴
灵活，形神皆备。 《七冠报鸣图》外，似乎就再难见到了同样规格的作品了，足见
又根据品种不同随类赋彩，或羽如织锦，或白羽如雪，或毛黑如 《吉顺如意图》之珍罕。
漆，唯冠皆灿如鲜血，雄强健硕。全画用笔雄肆劲健，色墨淋漓，

尤其长长的尾羽，出笔爽利，力透纸背，最显功力。
在构图上，齐白石弱化了六只雄鸡的体积差异，使画面中的所有
动物以几乎相同的大小重复出现，这种处理与通常的画面构图
原则相违背。通常的中国画构图中，画面的主体物会大小有别、
有主有次，以保证画面的丰富与对比。但齐白石却另辟蹊径，弱
化体积差的处理方式有些类似于音乐中的同音反复，以单一形
象重复出现，简洁的内容反而使画面的节奏感和视觉冲击力分
外强烈。
再者，齐白石作动物画群像的关注点始终在动物本体上，对于背

景的要求是极致的简约。本幅中作为背景的淡菊更多的作用是
调配空间分布，突出层次感，让画面产生“虚实相生”的视觉效
果。更多的留白，给人以无限空间之感，更强化了主体雄鸡的形
式感，使得水墨纹理、层次变化更为强烈，强化了整个画面的完
整气韵。
与水族一样，齐白石笔下的鸡多以“群像”的形式呈现，我们见
到最多是呈现嬉戏、争食等场景的群雏图，又或呈现多子、吉庆
本幅 《七鸡图》 1921 年作 176×64cm
满堂等主题的成禽加群雏的组合搭配。 原中央工艺美术学院藏

当齐白石回顾自己漫长的艺术人生时，他写下一首《昔感》：

莲花峰下写鱼虫，小技当年气亦雄。

昔者齐名思雪个，今时中国只萍翁。
妄思已付东流水。晚岁徒夸万里筇。
何物慰余终寂寞。法源寺里夜深钟。

当法源寺的晚钟在暮年之际的齐白石内心响起时，那些画里的
形、势、韵、性其实都是他人生感悟的自然抒发。
鱼虾青蛙，雄鸡群雏，鸬鹚孤鹜……在他充满强烈形式感的动物
群像里，齐老人注入了他一生都难以割舍的乡土情结。所以在他
的画里，我们听到了田埂里的蛙声，院子里的鸡鸣，闻到了稻香，

感受到了麦浪起伏的形状。把这些感受与《吉顺如意图》一类的
作品并读，于观者而言，确是莫大的享受。

《五子登科》 100.0×34.5 cm 《谁霸谁王》100×32.5 cm
中国嘉德 2020 春 lot694 中国嘉德 2015 秋 lot1250

116 | 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