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0 - 岭南四大家书画精品

939 / 关山月 墨牡丹
镜片 设色纸本
己未（1979）年作
题识：莲枝未长秦蘅老，走马驮金劚春草。水灌香
坭却月盆，一夜绿房迎白晓。美人醉语园中
烟，晚花已散蝶又阑。梁王老去罗衣在，拂
袖风吹蜀国弦。归霞帔拖蜀帐昏，嫣红落粉
罢承恩。檀郎谢女眠何处？楼台月明燕夜
语。己未新春试画墨牡丹并录李贺牡丹种曲
补白。关山月于珠江南岸写生。
钤印：漠阳、关山月印
展览：香港，荣宝斋，“荣宝斋（香港）有限公司
开业书画展”，1987年11月。
出版：《荣宝斋（香港）有限公司开业书画展纪念
画册》第20号，1987年。
Guan Shanyue BLACK PEONY
framed; ink and color on paper
1
135×66 cm. 53 /8×26 in. 约8.0平尺
RMB: 1,000,000-1,800,000

关山月所绘大幅墨牡丹不多见，所见一是数年前的关山月大展上的《墨牡丹》，作于“己未新春”，二
是广州艺术博物院所藏《天香国色》，是将墨牡丹和水仙合写成一幅，亦作于“己未新春”，本场拍卖的这件
《墨牡丹》是所见第三件，尺寸颇巨，跟一、二一样，同样作于“己未新春”，即1979年春。尺寸较小者则作
于戊午（1978）除夕出版于《关山月精品民间收藏卷（二）》的一件，还有2018年崇正秋拍《红楼旧梦•端木
蕻良旧藏》专场关山月作于1982年赠端木夫妇的横幅《墨牡丹》等。
画赠端木一件，据《钟耀群谈端木蕻良家事》一书中记：“关山月每次开会都来看端木。……一次他
来，我们说想让他画一幅画。他说：‘这太没问题了，我下次再来带来就是了。想画什么？’端木和我说：‘画
墨社丹！’现在这中堂悬挂的就是关山月画的墨牡丹。”不排除端木伉俪是见过关山月1978年除夕至1979
年新春所绘《墨牡丹》后，心有所喜故而求之。
这几件墨牡丹大小形制各不相同，但都有着相同的气质：以一贯的写实手法表现现实的花卉，有意体
现的笔墨趣味，同时融传统诗文、书法于一炉，传递出晚年关山月对传统的回归以及对文人画的重新思考。
上世纪50年代以后，带着明显文人画倾向的花鸟画一度陷入尴尬，花鸟画是否可以为政治服务、是否具有
阶级属性、能否反映现实等等，被一一质疑，后来的“关梅”正是政治高压语境的产物，是画家为延续个人
创作生命的一种挣扎求和。但1978年后政治环境逐渐宽松，被束缚了近30年的老画家得以自由呼吸，关老
不仅梅花变得更为恣肆，也尝试更多有传统意趣的花鸟题材，如“岁寒三友”“岭南花木”等等，也包括“墨
牡丹”。
据老友端木蕻良回忆，关山月的墨牡丹并非有意夸张变色，而是实有的称之为墨葵和泼墨紫的牡丹，
同时，他注意到牡丹属多年生可嫁接植物，关老笔下牡丹是老干发新枝的特征，而且在花瓣根部略布花青，
烘托出墨中有色的真实特点。（据端木蕻良《题关山月绘赠墨牡丹》一文）这也符合清人屈大均《广东新
语》谓广州牡丹之特征：“广州牡丹，每岁河南花估持花根而至，二三月大开，……亦有重叠楼子，惟花头颇
小，花止一年，次年则不花，必以河南之土种之，乃得岁岁花开。”
因是花估从河南拿了花根到广州进行培植，故关老笔下非多年生长枝繁叶茂的北方牡丹，而是“老干
发新枝”“花头颇小”的广州牡丹。“己未新春”这一时间节点画多幅相似题材的作品也在提示，那一年的
春节年花中，关老家中一定少不了一盆牡丹，而且必定享受“花魁”的地位，故而反复为之写生。引李贺嘲
讽唐朝贵族士人玩赏牡丹奢华成风的《牡丹种曲》以补白，倒有几分老顽童自我玩味的意趣，似也有意与
主旋律拉开距离，是重获创作自由后的一次“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