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6 - 国光一·中国书画

571 / 齐白石 清白有声
立轴 设色纸本
题识：清白有声。八砚楼头远别人白石并篆。
钤印：悔乌堂、年八十五矣、借山翁、容颜减尽但
馀愁
Qi Baishi CABBAGE
hanging scroll; ink and color on paper
7
3
137×34 cm. 53 /8×13 /8 in. 约4.2平尺
RMB: 2,000,000-3,000,000

齐白石优秀画作最动人处是他的真诚，包括他的家乡味和
挥之不去的乡愁，正如这幅“清白有声”，天牛、蟋蟀、螳螂
和白菜，乡间常见的一幕在他的笔下于无声中有声，确乎不同
凡响。白菜笔酣墨饱，有淋漓之畅，草虫则写中有工，刻画精
微，惟妙惟肖，“似与不似之间”的玄机于此幅可充分体现，
属于老人衰年变法后颇为典型的风格。
钤“年八十五矣”（实际应为83岁，因75岁开始瞒天过海
加2岁），推测作于1945年，另钤“悔乌堂印”和“容颜减尽但

馀愁”，均具体有所指，“悔乌堂”寄托着老人家山远隔，思
念故土与亲人的浓郁乡愁，“容颜减尽但馀愁”似还饱含对胡
宝珠病逝的无限伤痛。
1919年，齐白石第三次“北漂”并自此定居京华，民国
十五年(1926年)父母先后亡故，他常有“乌乌私情，未供一
饱；哀哀父母，欲养不存”之痛。曾于省亲扫墓后作《慈乌
图》，题诗自省，诗后注：“家山百劫，庐墓久违。画此并

题，愧不如乌。”相传乌鸦有反哺之义，愧不如乌，正是“悔
乌堂”的情感源头。继室胡宝珠则病逝于1944年，生前不离
左右为老人磨墨理纸，照料饮食起居，练就几可乱真的“齐家
花鸟”，成为老人画作的第一品评人，齐白石曾有诗作记述：
“休言浊世少人知，纵笔安详费苦思，难得近朱人亦赤，山姬
能指画中疵。”胡宝珠病逝后齐白石如失左膀右臂，老人念之
极深，思之极痛，“容颜减尽但馀愁”乃真实写照。
此幅题识“八砚楼头远别人”，据白石自述中记载，1906
年齐白石出游归乡后，在余霞岭脚下茹家冲买下一所房子，修

葺后取名“寄萍堂”，堂内别造一室，将其远游所得名贵砚台
置于其中，取名“八砚楼”，其80岁后的题款中，除“八砚
楼头远别人”外，还有“八砚楼头久别人”、“八砚楼头旧主
人”等。
齐白石的一生历经丧乱离愁，然始终保持对幼小和卑微
生命的关注，葆有其难能可贵的天真质朴，可谓真正“出走一
生，归来仍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