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50 - 艺林藻鉴—古代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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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 谷（1823-1896） 水面风波鱼不知
立轴 设色纸本 1892年作
XU GU FISH
hanging scroll; ink and color on paper
1
5
88×47 cm. 34 /8×18 /2 in. 约3.7平尺
RMB: 400,000-500,000 左图取自本幅
右图取自《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虚谷》
题识：水面风波鱼不知。壬辰初秋虚谷写。
钤印：虚谷书画、三十七峰草堂（二印参见《中国书画家印鉴款
识·虚谷》第15、18号印第1181页）。
《上海县续志》、《海上墨林》、《寒松阁谈艺琐录》、 但是通过背脊来体现鱼的游向和鱼尾摆动力度不同使画面动静结
《历代画史汇传补编》、《墨林挹秀》、《歙县志》对于虚谷绘 合，画面富有层次。画中鱼游动速度较快，如出鞘之剑，于静态
画艺术的记载，均称其花鸟画，“落笔冷隽，别开蹊径，书法古 的画作中感知到动态的“速度”。画作上的鲦鱼似乎饱含是作者
冷绝俗”。王伯敏先生亦曾经评论虚谷的绘画“虚谷的画，论技 深情：长方形或长菱形的鲦鱼造型，数条短直线切割出身体的轮
巧，似不及任颐，但在艺术上的令人耐看，可谓晚清画苑中的第 廓，造型棱角分明，扁平状的嘴巴，浓墨点出鱼的眼睛，鱼鳍由
一家。他的用笔含蓄，造型质朴，不在表面上取悦于人，故评者 短直线代之，一幅画中刻画鲦鱼的眼睛有圆，有方，有三角等不
谓其‘画有内美’”。 同的造型，甚至一条鱼左右眼在形状和大小上也不相同，画面协
“画有内美”， 应该是指其书画风格融合奇峭与拙朴，饱含 调又变化丰富。虚谷刻画了随水而动，畅快嬉戏的鲦鱼，容易感
浓烈的碑刻之味。虚谷的笔墨不止是受华喦、金农、八大肆意洒 知画者在作画时的轻快心情，呈现出一种轻快自然、无拘无束的
脱的笔法影响，更多的是版画带来潜移默化的影响，使其笔墨中 图景。
含有浓厚的金石味。黄宾虹曾对金石味作出总结说：“金石画家 《水面风波鱼不知》中虚谷的用笔，涩中有润，重而有力，
之作，皆浑厚奇古，得金石之气”。所以虚谷将具有金石味的古 拙而不滞，线条看似断续、破碎，然积点成线，这种“战笔”是
拙、浑厚、凝重、质朴等审美特质融合亲近市民民间美术风格于 中锋、侧锋、逆锋交替互用的结果，它使得笔墨富有金石感，既
一炉，具有极强的个性特质。 有淡墨的温润又有枯墨的苍劲。在这样的线条中的鲦鱼形象变得
著名虚谷研究专家丁羲元认为：“虚谷作品，生前本不多 丰满、厚重、富有生命力。黄宾虹在《画法要旨》中提及“虚谷
作，同时人已称“虚公笔墨颇为自惜”，“非相知深者，未易得 的山石虽用积墨法却是墨色淡雅而透明，足以反映虚谷笔墨功夫
其片楮也”。本世纪（20世纪）以来，更遭兵燹和动乱，又不 高。”同理，虚谷于花鸟画中的用笔亦充满“淡雅”、“透明”
断损毁，其作品流散海内外，难以寻觅,存世之作，殆云中鳞爪 的特色。《近代六十名家画传》称虚谷用笔“如风雨骤至，无一
也。”本作《水面风波鱼不知》作于光绪壬辰（1892），时虚谷 笔滞相，灵气透出纸背”。
70岁，为其离世前五年所作，故其老辣浑厚，冷峭新奇。 梅墨生在《虚谷》一书中认为虚谷与其仿造者江寒汀之间
本作《水面风波鱼不知》所主体为鲦鱼。虚谷画鲦鱼并不常 的区别在于：“虚谷用笔以劲直为主，但刚中有柔，苍而浑，劲
见，知名者有上海市博物馆所藏虚谷于光绪乙未（1895）《杂画 而挺；江用笔仍觉软弱，且显寒俭。虚谷用色纯而润、淡而厚、
册》之《鲦鱼图》以及上海画院藏虚谷于光绪壬辰（1892）所作 灰而雅；江用色则有一股脂艳之感，未达到虚谷用色的清透之
《杂画册》之《水面风波鱼不知》。本作《水面风波鱼不知》， 境”，并且梅墨生认为，虚谷用笔苍涩浑厚，画中有股雄健苍厚
从画面中写意游鱼的画法来看，其游鱼细节的笔墨处理不仅书写 的气象是作伪者难以模仿的。
性极强，而且极富写生感。如其对于游鱼嘴角的勾勒，以浓墨、 《水面风波鱼不知》将虚谷花鸟绘画取得成就尽显：日趋流
渴笔复写来表现；游鱼背脊的都用浓墨复笔勾勒而出，这样的 行的金石气融汇拙与巧，渴笔与润泽，逸笔与精诣，文人与民俗
绘画艺术处理方法可以让观者感受到游鱼的厚度，感知到游鱼的 的笔情意趣，既充分表达自己的个性，亦保持高雅的格调，又能
生命力，从而更好地表现对象本身。另外，现实当中的群鱼在游 照应群众的审美需求，因此在海派绘画中拔类超群，得以在海派
动之时，其鱼尾的摆动是不同的，画面中四条游鱼的方向各异， 中独具影响力，熠熠生辉。
